舞台上，拍賣官重重一搥敲下：「 88,400 歐元（約新台幣310萬），成交。」這不是 Hermes 柏金包，也非畢卡索畫作，而是一個行李箱，你沒看錯，是一個紮紮實實的行李箱，只不過掛上了 Louis Vuitton 與 Supreme 之名。
「 拍賣 Auction 」向來這個詞離自己很遠（現在也沒變近），應該這麼說，過往不太關心拍賣會這件事，畢竟，某某世紀的古董、某位大師的真跡，完全吸引不了我。不過，當「 拍賣 」與「 潮流 」加在一起，雖然違和，卻很有趣。
這得從 2014 年，A Bathing Ape 創辦人 NIGO 與蘇富比秋拍合作的「NIGO：一生二命」拍賣會說起。當時 NIGO 拿出包括《Star Wars》、Andy Warhol、RICHARD MILLE、JACOB＆CO.等超過 100 件收藏進行拍賣，總成交價超過新台幣1億元。
原來潮流不只是小眾玩家的狂歡，這次法國拍賣公司 Artcurial 以 Wu-Tang Clan（ 武當幫 ）於 1993 年推出的單曲「 C.R.E.A.M.」為名的拍賣會，還有成立於 1796 年的瑞士老字號拍賣Phillips，所舉辦的 ROLEX DAYTONA 專賣，更是再一次的證明。
很有趣的名字，的確，為了心愛的限量品，競標者的確有如東邪、西毒、南帝、北丐與中神通當年為了爭奪九陰真經，在華山激戰七天七夜。只是時空移到了現在，五絕換成了穿著 GUCCI T-shirt、Louis Vuitton 與 Supreme 聯名帽T、UNDERCOVER 外套的一群青少年，
先來說文解字，Auction 一詞源自於拉丁文，意思是增加，講白了些，就是在交易過程裡不斷加碼，只求能得到拍賣物品。我認為拍賣更像是一場心理戰的賭博，先是得洞悉這樣商品的價值，剖析同場競爭者會出多少價碼，有時還得使詐。
Artcurial 副主席 Fabien Naudan 花了 3 年時間收集而來各式各樣讓鐵粉看的直流口水的 Supreme 商品，還包括 KAWS、FUTURA、Barry McGEE 等藝術家創作。「所有藝術都是在講述一個故事，這次拍賣呈現街頭文化 30 年來的轉變，第一個 10 年是由一群藝術家、DJ 玩票性質，不以賺錢為目的，說著自己想說的話。粉絲買單是一種宣告，告訴世人『 這就是我們』的認同感。第二個階段逐漸成為一門生意，這 10 年街頭文化成為換取現金的工具，」Fabien Naudan 透過 mail 採訪告訴我。
的確，Supreme 發售新品的每週四早上紐約拉法葉街的總店外，總是圍繞著一圈又一圈的排隊人潮，過往只有鐵粉，現在則多是代排、炒賣家，無怪乎在 C.R.E.A.M. 拍賣會現場，一位用 1000 歐元標得一件 Supreme T 的巴黎男孩這麼說：「 這比排隊搶貨容易多了。」
想得更深一層，其實是個很有趣的對比。平價品牌把時尚從少數菁英變成大眾運動，Supreme 的限量策略則是反向操作。這場拍賣會則是把菁英份子的拍賣會給平民化了，潮流文化的二手交易市場長期處於亂炒價的黑市交易，這次光明正大搬到了拍賣會，價高者得。
2007 KAWS 4 Foot Companion 拍賣價約新台幣283萬元。
Louis Vuitton×Supreme滑板箱 拍賣價約新台幣218萬元
2009 FUTURA 2000 Strawberry parfait II 拍賣價約新台幣173萬元
2012 Supreme Box Logo T 拍賣價新台幣約8萬6千元
這次總拍賣金額為 848,761 歐元，約新台幣 3千萬元，當然無法與佳士得動輒幾億美金的程度相比，卻證明了一個理論。潮流就像紊流，我們站在震盪之旁，看著它以一個漩渦撞擊另一個渦漩，看似讓穩定的拍賣菁英市場變成混沌，卻更接近新世代。
〈C.R.E.A.M.〉歌詞這麼寫著：”Cash Rules Everthing Around Me.”（ 鈔票統治一切 ），我想起JJ林俊傑的〈 不潮不用花錢 〉，更是一針見血” 潮流需要摳摳、不小心就沒摳摳、用力到處扣扣、花掉所有摳摳”。（ 荷包變薄中 ）
圖片提供：Artcurial、Phillips、蘇富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