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真的太讓人震驚，甫結束 Black Sabbath（黑色安息日）集結元祖團員與多位傳奇樂手的最後演出「Back to the Beginning」，2025 年 7 月 22 日，一則從英國 Birmingham 發出的聲明，為全球搖滾與重金屬音樂愛好者帶來沉痛消息。被譽為「Prince of Darkness」的 Ozzy Osbourne 在家人陪伴下辭世，享壽 76 歲。儘管家屬並未透露具體死因，但他的過世標誌著一個搖滾紀元的終結，也讓無數粉絲追思那個不斷挑戰極限、用靈魂嘶吼寫下歷史的音樂巨人。
Ozzy Osbourne 本名 John Michael Osbourne，1948 年出生於工業重鎮 Birmingham 的 Aston 地區，是家中六名子女之一。母親 Lilian 在工廠任職，父親 Jack 為一名工具技師，家境拮据，童年環境既充滿壓迫也養成他對現實的不滿與掙扎。他自小便遭受閱讀障礙與注意力不足困擾，常陷於自卑與焦慮之中。唯一帶給他慰藉的，是音樂。他在聽見 The Beatles 的〈She Loves You〉後萌生當音樂人的夢想。15 歲那年毅然輟學，投入工地、屠宰場與水電行工作，甚至誤入歧途，因竊盜被捕入獄六週。他的父親在那次拒絕替他繳交保釋金，選擇用一支麥克風代替教訓，意外地啟動他對音樂的執著。
1967 年，Ozzy 與好友 Geezer Butler 組成 Rare Breed，雖然僅演出兩場便解散，卻促成後續與 Tony Iommi 與 Bill Ward 合作，孕育出重金屬歷史上的關鍵組合「Black Sabbath」。1969 年，樂團取名自義大利恐怖片《Black Sabbath》，將陰鬱、恐懼與現實的殘酷編織進音樂中，反抗當時充滿嬉皮與愛之夏浪潮的矯情樂觀。1970 年發行的首張同名專輯迅速打進英國與美國排行榜，而《Paranoid》則將他們推向主流，〈Iron Man〉與〈Paranoid〉成為至今仍無法忽視的重金屬經典。Ozzy 陰森的嗓音、沉重的吉他與鼓聲結合成一種前所未見的聲響結構，為重金屬定下基調，也奠定他「Prince of Darkness」的形象。
即便音樂成就連連，Ozzy 的私生活卻日益混亂。酗酒與吸毒成癮已經成為他日常的一部分。1980 年被 Black Sabbath 開除後，他一度陷入自我毀滅的深淵，完全喪失方向。正當人生陷入最深的黑暗時，他遇見了 Sharon Arden，其父 Don Arden 正是他昔日經紀人。Sharon 成為他的人生支柱，不僅挽救他，更催生他個人新章。在 Sharon 的協助下，Ozzy 組成個人樂團，發行專輯《Blizzard of Ozz》，其中〈Crazy Train〉與〈Mr. Crowley〉不僅銷量亮眼，更成為永恆經典。隨後的《Diary of a Madman》亦大獲好評，然而 1982 年 Randy Rhoads 不幸因飛機事故逝世，對 Ozzy 造成巨大創傷。但他仍在同年與 Sharon 結婚，持續創作，並在後續十年間發行多張白金唱片。
Ozzy 的瘋狂行為早已超越搖滾界限，1981 年他在唱片公司會議上咬下活鴿頭部，隔年在演唱會上再次將死蝙蝠頭咬下並將血液吐向觀眾。更甚者，他在德州穿著 Sharon 的裙子對 Alamo 紀念碑小便，遭封殺十年。儘管事後表示多為醉態下的失控行為，他也承認這些事件強化他作為搖滾異類的公眾形象。2002 年，MTV 實境節目《The Osbournes》上映，觀眾第一次看見舞台下的O zzy：一個唸唸有詞、行動笨拙卻深愛家庭的父親。節目打破了搖滾偶像與家庭日常之間的界線，創造現代實境節目的雛型，也使他吸引更多不同年齡層粉絲。他本人對這種形象切換並不感到違和，反而表示：「我不過是個瘋癲小丑，一切都是娛樂。」
Ozzy 與 Black Sabbath 於 2011 年再度合體，並於 2013 年發行睽違多年的專輯《13》，奪得英美雙榜冠軍。隔年開啟 The End 告別巡演，並於 2017 年在 Birmingham 完成最終演出。除了樂團活動，Ozzy 自 1996 年創辦的 Ozzfest 持續成為重金屬文化的重要場域，吸引全球樂迷參與，從美國延伸至歐洲與中東。經歷無數高峰與低谷後，Ozzy 終於在晚年真正戒酒戒毒，並在多次訪談中表達對人生的感恩。他於 2018 年對《Rolling Stone》說道：「當初以為只是出幾張專輯、勾幾個女孩，沒想到人生居然成為這樣的傳奇。你寫不出這種劇本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虛構故事。」
Ozzy 辭世後，他所締造的不只是重金屬的形式，更是一種文化精神的象徵。他的音樂打破體制，挑戰禁忌，影響一整個世代對聲音、舞台與自我的想像。他的家庭，包括前妻 Thelma Riley 及三名子女、現任妻子 Sharon 與他們的孩子 Aimee、Kelly、Jack，將一同守護他所留下的遺產。
Ozzy Osbourne 的存在提醒我們：音樂最終仍來自於人性、瘋狂、真實與愛。他的故事未完，他的聲音也不會消失，只會在每一首重金屬響起時，重新燃起火光。
photo：billboard.com